难
冷翡玉瞠目结舌的瞪着这个神情陌生的男人，震惊到彻底失语。
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骇然道∶“你……你……无耻!”
千言万语化作短短两个字，极度厌恶的语气已经道尽了她的全部想法。
贺彰明眉间舒展，稍稍一挑。
只是一个简单的变化，便抹去了刚才那种故意恶心人的柔弱表情，重新变得傲慢、冷漠。
“谢谢夸奖。”
他撂了撂眼皮，浑不在意∶“我很喜欢。”
冷翡玉用纤瘦的手臂撑着会议桌。
若不这样，只怕下一秒，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就会彻底倒下。
先是被贺彰明无耻做作的神情恶心到了，这部分情感发泄出来后，大脑才能够开始对他话中的含义————进行分析。
愈分析，愈愤怒，愈觉难堪，也愈不敢相信。
特别是最后那个小姨子和小姑子，更让她气得浑身颤抖。
表面上只是亲戚称呼的选择，实际上却透露着更深刻的暗示。
言下之意，即是荀洌和贺彰明，未来会步入一个稳定、幸福、寻常的婚姻关系。并且，他们还共同孕育着一个……孩子。
冷翡玉闭了闭眼，极力控制住接近崩溃的情绪。
咬着牙，破坏王子公主美好婚事的老巫婆似的冷嗤几声∶“贺彰明，你未免想的太好了吧?小姨子呵呵————”
她这么一说，贺彰明“气到了情敌，所以很爽”的傲慢表情立刻僵住。
“阿洌对你是什么态度，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但凡有一点喜欢你，他就不可能逃离你。”冷翡玉眯了眯眼，唇边扬起一点渗人的笑容∶"我在阿洌和你之间搅混水?是，我承认，我从不认为你是值得交往的对象，可阿洌也没有反驳过我，甚至这次……也是他先提出来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尽力帮他而已。”
她说一句，贺彰明的脸色就黑一点。
待她说完，一张俊脸早已变得阴沉如水，配上苍白病弱的修容化妆，愈发阴鸷骇人。
谁让冷翡玉明明看起来已经被刺激的不行了，说起话来，却依然能踩在贺彰明最担心的一点上疯狂跳舞呢
他捏紧了还渗着血的右手，暴戾发泄的欲望再一次涌上心头。深深吸气，安抚紧绷的神经，手指缓缓的松开。
嗓音低沉的开口道“在你看来，我大概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
“对此，我不屑多说。但是有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荀洌一个人在外面游荡，独自面对危险。”
“我说过，你阻止不了我。”
他眼睫一垂，遮住了暗沉的凤眸∶“荀洌也阻止不了我。”
“我无法接受他这样一声不吭的逃走，所以，我一定会找到他。除非他站在我面前，明明白白的说讨厌我……”
说到这里，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明显又哑了几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贺彰明就不在言语。一时间，空旷的会议室安静的叶落可闻。
冷翡玉皱着眉，面色不定。
半响，肩膀一塌，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
吐出肺叶的二氧化碳，吸入新鲜的氧气，愤怒憎恨的大脑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扶着会议桌，再次坐下，沉默良久后，开口道∶“既然如此，贺彰明，我们做一个协议如何。”
贺彰明面无表情∶“什么”
“既然你一直强调……你和阿洌间不存在胁迫。”
一想到%的可能性竟然有成为事实，再盘算贺彰明居然趁着自己成人礼的时候和荀洌发生了关系，冷翡玉受到的冲击感就成倍数上涨。
她咬了下舌尖，极力把思维从中抽开，用尽全力的克制情感，就事论事∶"对此，我不能轻易认同，一定会去向阿洌求证的。”
贺章明冷笑一声，极不礼貌的打断她∶“实际上，我一直强调的是——这本是我和荀洌两个人的事情，冷翡玉，你一个外人插手，不太合适吧?”
冷翡玉星眸闪过一道寒光，反唇相讥∶“阿洌把我视作妹妹，只要他重视我的想法，我就有权利插手
“而且，对于时间很紧张的贺大总裁您来说，愿意屈尊和我纠缠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时间，只能说明……我确实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吧
贺彰明“……”咬牙，暗恨，气不打一处来。
冷翡玉见他憋屈，心中那口被狠狠恶心到了的恶气终于发泄出了一点∶“我不管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想从你那张嘴巴里听到任何详细的描述——”
她的脸上露出嫌弃作呕的表情，磨着牙道∶“但是之后……你绝对、不能、强迫、阿洌、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贺彰明想都没想，立刻沉声应道∶“关于这点，你没有权利教育我。”“并且——我也不需要你的教育。”
冷翡玉星眸一眯，不在他恶劣的态度上纠缠，继续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的，贺彰明，但凡让我发现任何迹象，或者阿洌对你有任何不满，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分开你——”
“好叫你知道，我虽然数次对你出手，但都看在阿洌的份上收手了，我甚至从未主动试图分开你们，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去做，那么你遇到的困难……”
她眯着眼睛，打量贺彰明故作病弱的妆容，讥笑道∶“可就不是卖惨博同情能够解决的了。”
贺彰明沉默，没吭声。
冷翡玉审视着他，企图以洞察人心的眼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一丝渣男的伪装，好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劝说荀洌。
未果，不免有些挫败，移开视线淡淡道∶“在这个协议的基础上，我可以向你透露部分实情。”
贺彰明凤眸一凝，嗓音迫切“荀洌在哪”
冷翡玉的目光重新移向他。
待看清他眼里无法掩饰的焦躁与急迫后，心中半是暗爽，半是安心，讽刺的撇撇嘴∶"这种关键问题，当然不包括在部分实情里。”
贺彰明心中一哽。被耍弄的郁闷让他愈发烦躁。
冷翡玉唇角翘了翘，很快又落下。
冷淡道“倒是明天的慈善晚会，会发生一些对你、对贺家金融极为不利的事情，当然，我也参与了，目的只有一个，只是为了让你身败名裂，从贺家继承人的位置上滚下来。”
贺彰明凤眸微沉，露出一点不屑。
冷翡玉也不管，自顾自的把贺綦、薰夫人、贺修明的阴谋托盘而出。
贺彰明听着，眼中从不屑，变为深思，最后转为一种欣赏。
“手段不错。”听完之后，他嗓音低沉的点评∶“这套组合拳下来，确实会让我元气大伤。”
冷翡玉抿唇，淡淡道∶“当然，这只是他们。我呢，在这个计划之上，又加了点小料。”
贺彰明眉头一皱“你做了什么”
冷翡玉抬手，拂平自己凌乱蓬松的卷发，一张又仙又冷的美丽脸蛋上写满了不以为意。"我比原计划，邀请了更多的媒体朋友，不仅是官媒，还有个大行业的kol、网红、甚至还请了三个为明星炒作营销的专业团队。”
贺彰明勾起一个冷笑。
没说话，但清晰无疑的流露着“不过如此”。
冷翡玉好似看不到他的轻蔑，继续说∶“他们会伪造一份万全的证据，在宴会最高潮的时候公开你的黑料，这些被收买了的媒体朋友们已经写好了稿件，会在各大平台同步刊登，大肆炒作。”“同时，就在新闻界狂欢的时候，参会所有豪门名流的黑料，无论是偷.税.漏.税、诱.奸.未.成.年等违背郭嘉法律的事，还是嫖.娼.出.轨、乱轮银乱等触及大众道德底线的事，都通过实.名.举.报、匿名投稿、八卦传闻，等等一切手段，一齐在社交媒体上爆出，并且大部分事情，都有音频与视频为证，且无懈可击，没有任何技术处理的痕迹。”
贺彰明微怔。
重复一遍“所有豪门名流”
冷翡玉为他的敏锐而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不错。”
随即愉快的笑了笑，歪着脑袋，露出一副少女的纯真姿态∶“圈内人一直自诩出身高贵，用各种各样的头衔、产业、奢侈品，把自己包装的光鲜亮丽，可谁能想到，剥开包装后，这群毫无廉耻的家伙，又是什么样的丑陋模样呢
眨了下寒星般明亮清澈的眼眸∶“当然，暂时没有在你身上查到什么不堪的东西。”忽的变脸，阴恻恻道“不然你也不会有机会，和我讨论这些了——”
贺彰明深深皱眉“冷翡玉，你这样做，是会引起公愤的。”
他甚至能想象，一旦此事发生，社会各界都会炸开了锅，百分百会引来上层的注意，说不定还会迫于舆论压力来一次小范围的净化行动。
冷翡玉无所谓的耸耸肩"所以，当这些愤怒的名流大鳄和豪门贵妇们寻找幕后黑手时，最终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掩盖贺家的风波，毕竟，用丑闻掩盖丑闻，是危机公关的经典手段。”
“即便狠狠打击到了我，薰夫人也高兴不了多久，因为他们很快会发现，大家会借这个机会，对贺家群起而攻之……冷翡玉，是我小看你了。”
冷翡玉淡淡一笑“谢谢夸奖，我很喜欢。”原封不动的把贺彰明刚才的讽刺回敬了过去。
贺彰明嘴角抽搐。
无语半响，最后曲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发出两声清脆的“笃”，淡淡道∶“所以，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注意，放弃了这个一举打击我、打击薰夫人的大好机会?”
冷翡玉脸上的笑容褪却，星眸一沉，没有回答。脸上冷冷的，恢复了拒绝继续交流的冷漠模样。
贺彰明看她几秒，知道谈话到此为止了。"算了，无论如何……谢谢你。
他抬步，往会议室外走去。
拉开大门，任承紧张的窜了过来“贺总，您没事吧”
贺彰明瞥了眼自己青紫淤血的右手手背，摇了下头。正准备离去时，身后传来冷翡玉的声音。
“因为阿洌。”
她清澈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如果他真的……不愿意你受伤的话。”“我也不想看到他……难过的模样。”
贺彰明脚步一顿。没回头，淡淡应了一句。
"至少我们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去。
在长的不见尽头的走廊里，留下一抹欣长又高大的孤勇背影。
“都是演的。”
徐慕颜用酒起子开了瓶啤酒，对着瓶口咕噜噜喝了大半瓶，打了个酒隔后舒舒服服的陷进沙发里，语重心长的教育荀洌。
“刻意营造的气氛与神态、说话时的语气与措辞、包括病人似的妆容，都带有一定的刻意成分，如果你这位前任不是表演型人格障碍，那么他一定是为了某个精准明确的目标，做出了这个十几分钟的演讲。”
徐慕颜瞅一眼旁边沙发里，曲膝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的荀洌，再一次强调∶“我以我8年心理学背景保证，绝对没错。”
荀洌盯着笔记本，一张精致俊美的禁欲脸，被屏幕的蓝色灯光映成了男鬼脸。无论徐慕颜如何喋喋不休，他都不理会，全神贯注的反复观看某个剪辑视频。
昨日新闻发布会结束后，贺家金融企宣部门发力，铺天盖地的报道宣传起来。新闻爆炸，热搜挂了4、5条，连各大视频网站上也有数以万计的相关视频。
除了相关行业外，连与贺家金融毫无关系的普通网民，都对此事极其关心，贺家金融与贺彰明彻底出圈了。
此事彻底演变成一个现象级刷屏营销案例。
许多人调侃贺彰明抗“外”病倒，八卦豪门恩怨，研究贺家到底是何等庞然大物。更多人却把注意力放到了贺彰明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病的楚楚动人的脸上。
甚至出现了一批自诩粉丝的博主，拿着新闻发布会的视频素材疯狂剪辑，产出了各种单人、拉郎作品，声称“从此小说男主都有了脸”。
某些剪辑作品，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达到了百万级播放量，远高于正儿八经的新闻报道。连贺家金融的宣发部门都没有想到，自家老板居然会以这种形式出圈。
荀洌此时看的，就是这么一个神作。
视频经过调色、剪辑、配乐卡点，再加上贺章明的超高颜值和绝顶气质，打造出了一个悲跄、病感、坚定的孤勇者形象。
即便看了很多遍，当画面中的贺彰明虚弱又诚恳的凝视镜头时，他的心脏仍忍不住微微抽痛。
“所以，我恳请你。”
“对我，有更多的信心——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必然不会让你失望。”“谢谢。”
经过天衣无缝的剪辑，刨掉了“我们”“贺家金融”的字句。更让荀洌感觉，这些话是贺彰明对着他一个人说的。
他含住了下唇，牙齿无意识的来回研磨。让被折磨了一整天的唇瓣愈发红肿、水润。
播放结束，荀洌划着笔记本的触摸屏，看了眼评论区。
评论区一水的“好帅呜呜”“一点点信心我要把整颗心都扣出来交给他”的发禽彩虹屁。
甚至还有人喊“老公正面超我”
荀洌眨了下眼睛，心中升起一种又愤怒又酸醋的古怪心情。咬着唇，把那句话复制粘贴到评论框。
正要点击发送的时候，手指忽然一顿。想了想，重新打开评论框。
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然后亲自打字∶
老公」
打完后，沉着脸飞快发出。
手动刷新一下，就看到评论区最上方出现了一个原始头像，id为数字串的新评论。
没有卖萌的符号，没有增加情境感的表情。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完成这个无聊举动后，心中愤怒稍歇。鼻腔却再一次涌起酸酸麻麻的感觉。
他吸了吸鼻子，把酸意强行压下去。指尖滑动着，又看起了别的视频。
无一例外，主角都是贺彰明。
无一例外，每个视频下，都用他那个刚刚注册的简陋的小号，发出简陋的评论。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
他乐此不疲的留下了大概十几声“老公”，瞅一眼时间，切到直播平台。
再过10分钟，一场由冷翡玉主办的盛大慈善晚会就会正式拉开帷幕。
荀洌想看看她。
也想看看……贺彰明会不会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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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骇然道∶“你……你……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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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翡玉闭了闭眼，极力控制住接近崩溃的情绪。
咬着牙，破坏王子公主美好婚事的老巫婆似的冷嗤几声∶“贺彰明，你未免想的太好了吧?小姨子呵呵————”
她这么一说，贺彰明“气到了情敌，所以很爽”的傲慢表情立刻僵住。
“阿洌对你是什么态度，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但凡有一点喜欢你，他就不可能逃离你。”冷翡玉眯了眯眼，唇边扬起一点渗人的笑容∶"我在阿洌和你之间搅混水?是，我承认，我从不认为你是值得交往的对象，可阿洌也没有反驳过我，甚至这次……也是他先提出来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尽力帮他而已。”
她说一句，贺彰明的脸色就黑一点。
待她说完，一张俊脸早已变得阴沉如水，配上苍白病弱的修容化妆，愈发阴鸷骇人。
谁让冷翡玉明明看起来已经被刺激的不行了，说起话来，却依然能踩在贺彰明最担心的一点上疯狂跳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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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我不屑多说。但是有一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任荀洌一个人在外面游荡，独自面对危险。”
“我说过，你阻止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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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接受他这样一声不吭的逃走，所以，我一定会找到他。除非他站在我面前，明明白白的说讨厌我……”
说到这里，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明显又哑了几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斩钉截铁的说出这句话，贺彰明就不在言语。一时间，空旷的会议室安静的叶落可闻。
冷翡玉皱着眉，面色不定。
半响，肩膀一塌，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
吐出肺叶的二氧化碳，吸入新鲜的氧气，愤怒憎恨的大脑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扶着会议桌，再次坐下，沉默良久后，开口道∶“既然如此，贺彰明，我们做一个协议如何。”
贺彰明面无表情∶“什么”
“既然你一直强调……你和阿洌间不存在胁迫。”
一想到%的可能性竟然有成为事实，再盘算贺彰明居然趁着自己成人礼的时候和荀洌发生了关系，冷翡玉受到的冲击感就成倍数上涨。
她咬了下舌尖，极力把思维从中抽开，用尽全力的克制情感，就事论事∶"对此，我不能轻易认同，一定会去向阿洌求证的。”
贺章明冷笑一声，极不礼貌的打断她∶“实际上，我一直强调的是——这本是我和荀洌两个人的事情，冷翡玉，你一个外人插手，不太合适吧?”
冷翡玉星眸闪过一道寒光，反唇相讥∶“阿洌把我视作妹妹，只要他重视我的想法，我就有权利插手
“而且，对于时间很紧张的贺大总裁您来说，愿意屈尊和我纠缠这么久，浪费了这么多宝贵的时间，只能说明……我确实有着非常大的影响力吧
贺彰明“……”咬牙，暗恨，气不打一处来。
冷翡玉见他憋屈，心中那口被狠狠恶心到了的恶气终于发泄出了一点∶“我不管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不想从你那张嘴巴里听到任何详细的描述——”
她的脸上露出嫌弃作呕的表情，磨着牙道∶“但是之后……你绝对、不能、强迫、阿洌、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贺彰明想都没想，立刻沉声应道∶“关于这点，你没有权利教育我。”“并且——我也不需要你的教育。”
冷翡玉星眸一眯，不在他恶劣的态度上纠缠，继续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的，贺彰明，但凡让我发现任何迹象，或者阿洌对你有任何不满，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他，分开你——”
“好叫你知道，我虽然数次对你出手，但都看在阿洌的份上收手了，我甚至从未主动试图分开你们，如果我真的下定决心去做，那么你遇到的困难……”
她眯着眼睛，打量贺彰明故作病弱的妆容，讥笑道∶“可就不是卖惨博同情能够解决的了。”
贺彰明沉默，没吭声。
冷翡玉审视着他，企图以洞察人心的眼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一丝渣男的伪装，好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劝说荀洌。
未果，不免有些挫败，移开视线淡淡道∶“在这个协议的基础上，我可以向你透露部分实情。”
贺彰明凤眸一凝，嗓音迫切“荀洌在哪”
冷翡玉的目光重新移向他。
待看清他眼里无法掩饰的焦躁与急迫后，心中半是暗爽，半是安心，讽刺的撇撇嘴∶"这种关键问题，当然不包括在部分实情里。”
贺彰明心中一哽。被耍弄的郁闷让他愈发烦躁。
冷翡玉唇角翘了翘，很快又落下。
冷淡道“倒是明天的慈善晚会，会发生一些对你、对贺家金融极为不利的事情，当然，我也参与了，目的只有一个，只是为了让你身败名裂，从贺家继承人的位置上滚下来。”
贺彰明凤眸微沉，露出一点不屑。
冷翡玉也不管，自顾自的把贺綦、薰夫人、贺修明的阴谋托盘而出。
贺彰明听着，眼中从不屑，变为深思，最后转为一种欣赏。
“手段不错。”听完之后，他嗓音低沉的点评∶“这套组合拳下来，确实会让我元气大伤。”
冷翡玉抿唇，淡淡道∶“当然，这只是他们。我呢，在这个计划之上，又加了点小料。”
贺彰明眉头一皱“你做了什么”
冷翡玉抬手，拂平自己凌乱蓬松的卷发，一张又仙又冷的美丽脸蛋上写满了不以为意。"我比原计划，邀请了更多的媒体朋友，不仅是官媒，还有个大行业的kol、网红、甚至还请了三个为明星炒作营销的专业团队。”
贺彰明勾起一个冷笑。
没说话，但清晰无疑的流露着“不过如此”。
冷翡玉好似看不到他的轻蔑，继续说∶“他们会伪造一份万全的证据，在宴会最高潮的时候公开你的黑料，这些被收买了的媒体朋友们已经写好了稿件，会在各大平台同步刊登，大肆炒作。”“同时，就在新闻界狂欢的时候，参会所有豪门名流的黑料，无论是偷.税.漏.税、诱.奸.未.成.年等违背郭嘉法律的事，还是嫖.娼.出.轨、乱轮银乱等触及大众道德底线的事，都通过实.名.举.报、匿名投稿、八卦传闻，等等一切手段，一齐在社交媒体上爆出，并且大部分事情，都有音频与视频为证，且无懈可击，没有任何技术处理的痕迹。”
贺彰明微怔。
重复一遍“所有豪门名流”
冷翡玉为他的敏锐而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不错。”
随即愉快的笑了笑，歪着脑袋，露出一副少女的纯真姿态∶“圈内人一直自诩出身高贵，用各种各样的头衔、产业、奢侈品，把自己包装的光鲜亮丽，可谁能想到，剥开包装后，这群毫无廉耻的家伙，又是什么样的丑陋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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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彰明深深皱眉“冷翡玉，你这样做，是会引起公愤的。”
他甚至能想象，一旦此事发生，社会各界都会炸开了锅，百分百会引来上层的注意，说不定还会迫于舆论压力来一次小范围的净化行动。
冷翡玉无所谓的耸耸肩"所以，当这些愤怒的名流大鳄和豪门贵妇们寻找幕后黑手时，最终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掩盖贺家的风波，毕竟，用丑闻掩盖丑闻，是危机公关的经典手段。”
“即便狠狠打击到了我，薰夫人也高兴不了多久，因为他们很快会发现，大家会借这个机会，对贺家群起而攻之……冷翡玉，是我小看你了。”
冷翡玉淡淡一笑“谢谢夸奖，我很喜欢。”原封不动的把贺彰明刚才的讽刺回敬了过去。
贺彰明嘴角抽搐。
无语半响，最后曲指在会议桌上敲了敲，发出两声清脆的“笃”，淡淡道∶“所以，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注意，放弃了这个一举打击我、打击薰夫人的大好机会?”
冷翡玉脸上的笑容褪却，星眸一沉，没有回答。脸上冷冷的，恢复了拒绝继续交流的冷漠模样。
贺彰明看她几秒，知道谈话到此为止了。"算了，无论如何……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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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彰明瞥了眼自己青紫淤血的右手手背，摇了下头。正准备离去时，身后传来冷翡玉的声音。
“因为阿洌。”
她清澈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如果他真的……不愿意你受伤的话。”“我也不想看到他……难过的模样。”
贺彰明脚步一顿。没回头，淡淡应了一句。
"至少我们在这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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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演的。”
徐慕颜用酒起子开了瓶啤酒，对着瓶口咕噜噜喝了大半瓶，打了个酒隔后舒舒服服的陷进沙发里，语重心长的教育荀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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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洌此时看的，就是这么一个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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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看了很多遍，当画面中的贺彰明虚弱又诚恳的凝视镜头时，他的心脏仍忍不住微微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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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有更多的信心——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必然不会让你失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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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结束，荀洌划着笔记本的触摸屏，看了眼评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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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例外，主角都是贺彰明。
无一例外，每个视频下，都用他那个刚刚注册的简陋的小号，发出简陋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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