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施巧言化解危局
“回陛下确有此事！”
金国皇帝耳目还是蛮灵的，安维轩在心中想道，但对于完颜亶的问话还是实话实说。
与此同时，安维轩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嗅了嗅偏殿内的空气，加速的心跳放缓了一些，至少今天到现在完颜亶还没有饮酒。但安维轩依旧战战兢兢，虽说完颜亶现在没有饮酒，但以完颜亶神经错乱般的喜怒无常，天知道这完颜亶会不会一怒之下对自己痛下杀手。
毕竟，张钧张翰林留在敷德殿的血腥气味还没散去几天。
见安维轩承认，完颜亶接着问道：“你不知晓岐王他现下还是待罪之身么？”
“陛下，臣刚从五国城返回，实不知朝中之事臣若再晚回来一日，怕是还赶不上与岐王殿下送行！”安维轩虽说是在装糊涂，但也是实话实说，依时间节点来算正是这样。
略做思虑，完颜亶倒觉得安维轩说的在理，接着问道：“你若知晓岐王为待罪之身，还敢与他送行么？”
“陛下，臣想起臣去岁在宋国的一件旧事来！”安维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臣在宋国时去吏部选官，因吏部郎中为讨好臣得罪的朝中重臣，那吏部选官的郎中有意扣押臣的官凭告身并为难臣，臣愤怒至极赋诗一首以做讥讽，不想臣却因此遭受牢狱之灾，以讪谤朝廷罪流放琼州……”
“后来呢？”完颜亶问道。
安维轩继续说道：“臣在被押解去琼州的那一日，有许多好友相送，官员、士子、伶人皆有……”
听言，完颜亶挑起了眉头：“你是拐着弯的说朕太严苛么？”
“陛下误会了臣了的意思！”安维轩忙说道，转而问道：“陛下可知晓，臣最后没有被流放琼州，反而官复原职并更进一步升做崇政殿说书。”
显然完颜亶被安维轩的话吸引住，好奇问道：“是因那赵构发现你被冤枉，才下令彻查案件，使你得以昭雪？”
安维轩并未马上回话，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坐在软榻上完颜亶行了叩拜之礼，起身后说道：“臣说至此处，却想起了陛下的天大思德，若非陛下，臣此时侥幸的话在瘴疫之地苟活，运气差些的话能不能活得性命还是两说之事……”
突然见安维轩有这般举动，完颜亶不禁有些愕然，又听安维轩口口声声说大恩大德的，更觉的奇怪，不由问道：“朕的什么恩德，这恩德又是从何说起？”
安维轩戏精附体，饱含深情的回道：“据臣所知，是因为陛下您与宋帝写了封书信，教臣出使大金国，臣这才逃过那一劫，陛下对臣之恩有若活命再造，焉能不感念于心乎？”
安维轩这般叙话看起来平平淡淡，但听在完颜亶耳中却有峰回路转之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还做了这么一桩好事，立时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番，看安维轩也顺眼多了，自然不再计较安维轩为完颜亮送行之事。
随后完颜亶又故意拧起眉头：“朕留你于大金，你又为何不肯？”
“臣为宋国使节，焉能不尽职而守！”安维轩应道。
听言，完颜亶点了点头，心道这安维轩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说明这安维轩是有原则之人，更非薄情寡义之辈，像这样的人才是做臣子该有的样子，看安维轩更加顺眼了几分。
见完颜亶看己的目光己不似之前那般寒冷，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安维轩知晓自己方才的表演得到了效果，自己眼前的危机被化解开来，但仍旧有些不寒而栗，这将自己与完颜亮送行之事呈到金主完颜亶面前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说不定正在暗中盯着自己，不知下一步又有什么打算。
想到这里，安维轩壮了壮胆子上前禀道：“陛下，臣只是与岐王殿下送行，不过是淡如水一般的私人之交的小事，但臣却不解，为何这样的小小事会被呈到陛下面前，难道这些禀报之人，不知道陛下日理万机难得空闲么？”
听言，完颜亶神情微滞，未想安维轩会这般发问。
见完颜亶没有表态，也没训斥自己，安维轩壮着胆子再次禀道：“陛下，臣遍观史书，历代不乏有人用别人尸首为自己铺路而平步青云者，想臣只是与岐王殿下送行，却被陛下召于殿中责问，臣细思之，有不寒而栗之感。”
再听安维轩言，完颜亶有着震耳发聩之感，安维轩给了自己一个全新的视角，并有一种新的感受。搜搜安维轩说的没错，他只是一个外臣，不得信用的被扣押下来还被监管的宋臣，只因与完颜亶、驸马吃次酒，便被发落到五国城去，又与完颜亶送次行，又被人告密，被自己带到这里来责问。
难道真如安维轩所言，那告密之人是借着安维轩或是连带着岐王完颜亮这二人的尸体往上爬么？难不成自己自一开始就错了？
天会十三年，太宗皇帝驾崩，十五岁的完颜亶登基为帝。此后，宗翰、宗干、宗弼等开国功臣相继秉政，完颜亶一直未曾亲自料理国家大事，直到去岁十月宗弼去世，完颜亶才秉持朝政。
金国虽袭宋辽之制，但金国没有专门的官员教授皇帝帝王学，再加上完颜亶是个耳根软的人，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
一时间，完颜亶听安维轩的话，有一种被点醒的感觉，自己外放完颜亮，是听信了完颜宗贤的说辞，难不成这完颜宗贤是为了更进一步，才有意如此？
见得完颜亶犹豫，安维轩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决定在火上再浇上几勺油，接着说道：“陛下，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去寻靠山，唯独陛下不行。在陛下的心中，区分臣属只有可用与不可用的区别。陛下能用臣子，但也有奸佞另类也要反过来利用陛下，除掉与自己不合的对手，满足于一己之私……”
于亲政之前，完颜亶高枕无忧地过着他的奢靡的帝王生活，因此依赖性极强，现下听了这番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一时间反复品咂安维轩说的这些话，与朝堂上曾发生过的诸多事情来印证。
看得完颜亶面上反复变幻的各种表情，安维轩不禁心中暗叹，金国果然是落后民族建立的国家，还没有学到汉人王朝治国的精髓，连完颜亶这种人主都未曾好生受过教育，难免不会做下种种荒唐之事。
此时，完颜亶有一种感觉自己被利用被背叛的感觉。安维轩说的不错，天下人皆可以去寻靠山，惟独自己不行，若非安维轩提醒，将来自己不成了孤家寡人？
此刻，敷德殿偏殿里的人俱是流了把冷汗，安维轩这般不止是为自己反击，更映射到了帝王心术，可以预料到的是将来直接影响到朝廷政事的走向，与用人的取舍，堪称对大金国朝堂影响巨大。
“传朕的旨意，召岐王回会宁府！”
完颜亶面部神色变幻了许久之后，语气变得很是平淡起来，撂下句话后便起身离开径向后殿行去。
……
见得完颜亶离去，安维轩长长的舒了口气，直到这时自己才算真正的安全了。
那边有侍俸在完颜亶身边的翰林学士忙去草拟诏书，派人送去燕京召岐王回会宁府，当然能在路上遇到岐王更好，免得再费许多周折。
却说此时的完颜亮正在快马加鞭的赶路，然而完颜亮去燕京赴任的路线却不是走济州、咸州、沈州、锦州、来州、平州、燕京这条路，也就是山河关这条路，而是绕了个弯去北京大定府然后再去燕京。
顺便说一下，金代的北京大定府在现在内蒙古宁城县大明镇，显然这条路要比前一条路绕了个圈。
完颜亮之所以走这条路，是因为要去见一个人。
前文说过，完颜亮从位极人臣的太保领三省事，突然跌东落到外官，心里是绝对不平衡的，甚至心底还生出了惧意，生怕有一天自己被完颜亶砍掉脑袋。
算起与安维轩、唐括辩吃酒，还有这次自己被黜职外出，己经是第三次完颜亶展现出对自己不满了，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一次征兆。
正月十六是自己的生日，皇帝完颜亶命贴身随从大兴国带着皇帝御赐的，从北宋皇宫掠来的司马光画像和其它珍玩来到自己的府邸，代表皇上给自己祝寿，本来一切都很正常，大兴国来了也圆满的完成任务并回去交了差，但皇后裴满氏也来凑了个热闹，同样也赐给了自己礼物，并教大兴国送了过来。
结果事情被自己这位当皇帝的便宜哥哥知道便不高兴了，将皇后裴满氏赐与的礼物收回去不说，还将那来送礼的贴身内侍大兴国打了一顿板子，令完颜亮不得不印象深刻，更在心底生出了惧意与警惕。
北京大定府留守萧裕，与完颜亮的关系不可谓不密切，早在完颜亮任中京留守时，就结识了当时还只是从四品驻守中京的猛安萧裕。
从官秩上来说，从四品的萧裕距离正二品的中京留守完颜亮差着四级，但这不影响萧裕的判断能力，萧裕可以看的了，这位做中京留守的小王爷志向不一般，言谈举止间很有欲为人君的想法。
据后世金史中曾载，当时还是猛安的萧裕向还是中京留守的完颜亮说道：“留守先太师，太祖长子，德望如此，人主天意宜有所属，诚有志举大事，顾竭力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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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皇帝耳目还是蛮灵的，安维轩在心中想道，但对于完颜亶的问话还是实话实说。
与此同时，安维轩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嗅了嗅偏殿内的空气，加速的心跳放缓了一些，至少今天到现在完颜亶还没有饮酒。但安维轩依旧战战兢兢，虽说完颜亶现在没有饮酒，但以完颜亶神经错乱般的喜怒无常，天知道这完颜亶会不会一怒之下对自己痛下杀手。
毕竟，张钧张翰林留在敷德殿的血腥气味还没散去几天。
见安维轩承认，完颜亶接着问道：“你不知晓岐王他现下还是待罪之身么？”
“陛下，臣刚从五国城返回，实不知朝中之事臣若再晚回来一日，怕是还赶不上与岐王殿下送行！”安维轩虽说是在装糊涂，但也是实话实说，依时间节点来算正是这样。
略做思虑，完颜亶倒觉得安维轩说的在理，接着问道：“你若知晓岐王为待罪之身，还敢与他送行么？”
“陛下，臣想起臣去岁在宋国的一件旧事来！”安维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臣在宋国时去吏部选官，因吏部郎中为讨好臣得罪的朝中重臣，那吏部选官的郎中有意扣押臣的官凭告身并为难臣，臣愤怒至极赋诗一首以做讥讽，不想臣却因此遭受牢狱之灾，以讪谤朝廷罪流放琼州……”
“后来呢？”完颜亶问道。
安维轩继续说道：“臣在被押解去琼州的那一日，有许多好友相送，官员、士子、伶人皆有……”
听言，完颜亶挑起了眉头：“你是拐着弯的说朕太严苛么？”
“陛下误会了臣了的意思！”安维轩忙说道，转而问道：“陛下可知晓，臣最后没有被流放琼州，反而官复原职并更进一步升做崇政殿说书。”
显然完颜亶被安维轩的话吸引住，好奇问道：“是因那赵构发现你被冤枉，才下令彻查案件，使你得以昭雪？”
安维轩并未马上回话，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向着坐在软榻上完颜亶行了叩拜之礼，起身后说道：“臣说至此处，却想起了陛下的天大思德，若非陛下，臣此时侥幸的话在瘴疫之地苟活，运气差些的话能不能活得性命还是两说之事……”
突然见安维轩有这般举动，完颜亶不禁有些愕然，又听安维轩口口声声说大恩大德的，更觉的奇怪，不由问道：“朕的什么恩德，这恩德又是从何说起？”
安维轩戏精附体，饱含深情的回道：“据臣所知，是因为陛下您与宋帝写了封书信，教臣出使大金国，臣这才逃过那一劫，陛下对臣之恩有若活命再造，焉能不感念于心乎？”
安维轩这般叙话看起来平平淡淡，但听在完颜亶耳中却有峰回路转之感，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还做了这么一桩好事，立时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一番，看安维轩也顺眼多了，自然不再计较安维轩为完颜亮送行之事。
随后完颜亶又故意拧起眉头：“朕留你于大金，你又为何不肯？”
“臣为宋国使节，焉能不尽职而守！”安维轩应道。
听言，完颜亶点了点头，心道这安维轩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说明这安维轩是有原则之人，更非薄情寡义之辈，像这样的人才是做臣子该有的样子，看安维轩更加顺眼了几分。
见完颜亶看己的目光己不似之前那般寒冷，面部表情也柔和了许多，安维轩知晓自己方才的表演得到了效果，自己眼前的危机被化解开来，但仍旧有些不寒而栗，这将自己与完颜亮送行之事呈到金主完颜亶面前的人，肯定是别有用心，说不定正在暗中盯着自己，不知下一步又有什么打算。
想到这里，安维轩壮了壮胆子上前禀道：“陛下，臣只是与岐王殿下送行，不过是淡如水一般的私人之交的小事，但臣却不解，为何这样的小小事会被呈到陛下面前，难道这些禀报之人，不知道陛下日理万机难得空闲么？”
听言，完颜亶神情微滞，未想安维轩会这般发问。
见完颜亶没有表态，也没训斥自己，安维轩壮着胆子再次禀道：“陛下，臣遍观史书，历代不乏有人用别人尸首为自己铺路而平步青云者，想臣只是与岐王殿下送行，却被陛下召于殿中责问，臣细思之，有不寒而栗之感。”
再听安维轩言，完颜亶有着震耳发聩之感，安维轩给了自己一个全新的视角，并有一种新的感受。搜搜安维轩说的没错，他只是一个外臣，不得信用的被扣押下来还被监管的宋臣，只因与完颜亶、驸马吃次酒，便被发落到五国城去，又与完颜亶送次行，又被人告密，被自己带到这里来责问。
难道真如安维轩所言，那告密之人是借着安维轩或是连带着岐王完颜亮这二人的尸体往上爬么？难不成自己自一开始就错了？
天会十三年，太宗皇帝驾崩，十五岁的完颜亶登基为帝。此后，宗翰、宗干、宗弼等开国功臣相继秉政，完颜亶一直未曾亲自料理国家大事，直到去岁十月宗弼去世，完颜亶才秉持朝政。
金国虽袭宋辽之制，但金国没有专门的官员教授皇帝帝王学，再加上完颜亶是个耳根软的人，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
一时间，完颜亶听安维轩的话，有一种被点醒的感觉，自己外放完颜亮，是听信了完颜宗贤的说辞，难不成这完颜宗贤是为了更进一步，才有意如此？
见得完颜亶犹豫，安维轩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决定在火上再浇上几勺油，接着说道：“陛下，天下所有人都可以去寻靠山，唯独陛下不行。在陛下的心中，区分臣属只有可用与不可用的区别。陛下能用臣子，但也有奸佞另类也要反过来利用陛下，除掉与自己不合的对手，满足于一己之私……”
于亲政之前，完颜亶高枕无忧地过着他的奢靡的帝王生活，因此依赖性极强，现下听了这番话觉得非常有道理，一时间反复品咂安维轩说的这些话，与朝堂上曾发生过的诸多事情来印证。
看得完颜亶面上反复变幻的各种表情，安维轩不禁心中暗叹，金国果然是落后民族建立的国家，还没有学到汉人王朝治国的精髓，连完颜亶这种人主都未曾好生受过教育，难免不会做下种种荒唐之事。
此时，完颜亶有一种感觉自己被利用被背叛的感觉。安维轩说的不错，天下人皆可以去寻靠山，惟独自己不行，若非安维轩提醒，将来自己不成了孤家寡人？
此刻，敷德殿偏殿里的人俱是流了把冷汗，安维轩这般不止是为自己反击，更映射到了帝王心术，可以预料到的是将来直接影响到朝廷政事的走向，与用人的取舍，堪称对大金国朝堂影响巨大。
“传朕的旨意，召岐王回会宁府！”
完颜亶面部神色变幻了许久之后，语气变得很是平淡起来，撂下句话后便起身离开径向后殿行去。
……
见得完颜亶离去，安维轩长长的舒了口气，直到这时自己才算真正的安全了。
那边有侍俸在完颜亶身边的翰林学士忙去草拟诏书，派人送去燕京召岐王回会宁府，当然能在路上遇到岐王更好，免得再费许多周折。
却说此时的完颜亮正在快马加鞭的赶路，然而完颜亮去燕京赴任的路线却不是走济州、咸州、沈州、锦州、来州、平州、燕京这条路，也就是山河关这条路，而是绕了个弯去北京大定府然后再去燕京。
顺便说一下，金代的北京大定府在现在内蒙古宁城县大明镇，显然这条路要比前一条路绕了个圈。
完颜亮之所以走这条路，是因为要去见一个人。
前文说过，完颜亮从位极人臣的太保领三省事，突然跌东落到外官，心里是绝对不平衡的，甚至心底还生出了惧意，生怕有一天自己被完颜亶砍掉脑袋。
算起与安维轩、唐括辩吃酒，还有这次自己被黜职外出，己经是第三次完颜亶展现出对自己不满了，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一次征兆。
正月十六是自己的生日，皇帝完颜亶命贴身随从大兴国带着皇帝御赐的，从北宋皇宫掠来的司马光画像和其它珍玩来到自己的府邸，代表皇上给自己祝寿，本来一切都很正常，大兴国来了也圆满的完成任务并回去交了差，但皇后裴满氏也来凑了个热闹，同样也赐给了自己礼物，并教大兴国送了过来。
结果事情被自己这位当皇帝的便宜哥哥知道便不高兴了，将皇后裴满氏赐与的礼物收回去不说，还将那来送礼的贴身内侍大兴国打了一顿板子，令完颜亮不得不印象深刻，更在心底生出了惧意与警惕。
北京大定府留守萧裕，与完颜亮的关系不可谓不密切，早在完颜亮任中京留守时，就结识了当时还只是从四品驻守中京的猛安萧裕。
从官秩上来说，从四品的萧裕距离正二品的中京留守完颜亮差着四级，但这不影响萧裕的判断能力，萧裕可以看的了，这位做中京留守的小王爷志向不一般，言谈举止间很有欲为人君的想法。
据后世金史中曾载，当时还是猛安的萧裕向还是中京留守的完颜亮说道：“留守先太师，太祖长子，德望如此，人主天意宜有所属，诚有志举大事，顾竭力以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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