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羊群_被首辅押着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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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羊群

  商从安抄完那九百遍的时候,手已经抖个不停,摊在椅子上,就睁着双空洞的眸子望着对面起身来检查的季琛。

  坐了天,黑袍依旧丝不苟,走过来的人清俊雅致,修长的手拿起桌上厚厚叠院规,指尖再随意翻了翻,最后眼眸淡淡扫了商从安圈。

  “字迹太潦草。”

  商从安空洞的眸子瞬间湿润,咬了咬唇,眼巴巴的盯着人。

  她手抖!

  季琛抿着唇,眉头又轻皱着,像在纠结什么,最后放下最后九百遍院规,颔首:“去找唐元领你的东西。”

  商从安拔腿就跑。

  人走了,季琛看着高高叠起的院规,眉头紧锁,抄的有点多了,他手点在院规上,思忖片刻,道:“留下三百份给院生,其余的……贴唐元屋子。”

  “全……全部吗?”护卫傻眼了,那他屋子还能看吗?

  “全部。”季琛冷淡着说完,转身走人。

  护卫:“……”

  商从安路问到唐元住所,监院的住所就在众学子寝舍之后,其格局本着方便监院随时突击检查学生在不在院内,有没有按时去上课来排布。

  商从安思索了下自己偶尔溜达出去的可能性大小,径直走到唐元屋前,可惜,唐元那个不靠谱的早就不知道跑哪喝酒去了,她正在纠结到底是脚踹门进去拿还是等那个回来。

  就在此刻隔壁另监院看她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煞是可怜,走过去,二话不说,抬脚踹,大门倒地,再进去拿了东西丢给她,然后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商从安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扇倒地的门,再看了看那个沉默寡言,行动果断的陌生监院,默默的拿了包袱,背起姬林那半人高的书就走。

  唐元应该不会找她赔门吧?

  因着她是最后个到的,寝舍早就被分配完,留给她的是小屋子,屋内已经有两个学子。

  商从安看了眼两人,差点忘了,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脸皮比较薄,实在不适合跟男子屋。

  再加上,算算日子,她的小日子好像快到了?

  真跟他们屋,她怕哪天她小日子来了,出点小意外,他们以为她得绝症。

  商从安无奈了,转身又去找季琛,彼时季琛正打算宽衣沐浴。

  “监院。”门口细弱声音传来,季琛又穿好衣服走出,看到商从安脸恭敬的抱着个包袱,背着高高叠的书吃力的站在他门口。

  季琛眉头跳了下,抿了抿唇,最后道:“何事?”

  “学生要单间!”

  季琛立马关门,不理她。

  商从安对着门,惊了下:“学生喜好男子,监院真的放心?”

  季琛继续宽衣,淡淡着:“不准!”

  商从安望着门,许久许久,最后十分安静的走了。

  另边,大晚上的,吕绍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有点心神不宁,他路回了自己屋子,看着整洁的屋子心绪越发不宁。

  “绍,你傻站着做什么?”吕航洗完澡回来,头长发铺散下来,还在滴着水珠,不解的看着傻站着弟弟。

  吕绍回头,眉头皱的死死的:“哥,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嗯?既然都能忘,想必也重要不到哪去。”

  吕绍点了点头,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不安,他盯着自家兄长,刚洗完澡,衣襟微敞开,露出白皙胸膛,长发湿漉漉的,没完全擦干。

  这副……

  可口诱人样!

  “不好!”

  “嗯?”吕航刚坐下,打算看会书,就见到自家弟弟小脸发白,唇齿微颤的盯着自己的胸膛,吕航不解的也看向自己胸膛,有什么东西吗?

  “那家伙今晚被放出来啊!”

  “嗯?那家伙?”

  “姓商的好男色啊!”吕绍吼完,撒腿就往外跑,他们书院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大好学子!这跟放了头狼进羊圈,有区别吗?

  商从安屋内,她放下书,擦了擦额头的汗,立马对着两给她搭把手的学子甜甜笑:“二位仁兄真是相貌堂堂,让商某看了胃口大开。”

  那两人困惑的相互看了看,好像哪怪怪的?

  “哪里,今后都是同窗,以后都是要相互照应的。”

  “对了,商兄,那是你的桌子跟床。”

  “多谢二位。”商从安收拾了下床铺,立马从那堆书里抽出本书来开始看。

  两人顿感压力,嘴角扯了扯:“商兄……不休息吗?”

  商从安翻了几页:“不了,商某在藏书阁已经被季监院严格教导过了,深感过去的混账,所以从今天起,好好做人。”

  听到季琛,两人无奈了下,听闻当年素有小霸王之称的吕绍都被他弄的服服帖帖,那这个这么勤奋也很正常。

  “那商兄,你慢慢看,我们先休息了。”

  “你们全把衣服穿回去!”门外传来阵吼,两人吓了跳,赶忙把解开的外衣又给系了回去。

  吕绍大喘着气走进来。

  “吕兄为何……”

  “别问了!”吕绍视线不断瞥向窗边正在奋发的人!

  刚放出就看书,骗谁呢!

  定是看到满屋春色,不敢表现的太急,只好躲在旁不看!免得把到嘴的肥羊吓跑!

  “我去问问还有没有单人间!”

  商从安低头,手捏着书,心脏跳的略快,她绷紧表情:“绍绍,虽然我爹给钱,但从慎觉得自己不该特殊!”

  吕绍:“不,你必须特殊!”

  商从安:“但我觉得我应该跟他们块睡!”

  “不可以!”吕绍咬牙。

  商从安委屈看人。

  吕绍:“!!!”

  果然打了他们的注意!

  “你们等着,千万别脱衣服!”吕绍叮嘱两个不明所以的,说完又急急忙忙跑出去。

  两人脸茫然,实在是没懂这个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还是乖乖听话没去换衣服,看到烛火下,商从安安安静静坐着,烛火映衬下,那张脸恬淡又专注。

  两人心生好感:“商兄似乎跟吕兄很熟?”

  能跟在季琛身边的,将来作为肯定不低,这个居然刚入院就引得吕绍为他安排单间。

  商从安放下书,抬头看向窗外,脸忧伤:“曾经差点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嗯?”两人更好奇了,虽然饱读圣贤书,但是个人就爱八卦,尤其是两个血气方刚,人生又无聊的。

  商从安摇了摇头,不愿再说,低头认真看书,虽然这书写的粗俗了点,情节狗血了点,什么你爱我,我爱他,而现在正看到男主正在虐男主二的身,而且不看后面,她也知道必然这双男主携手把家归,但此时聊胜于无。

  “商兄,说说嘛?我们二人都在这待两年多了,结果还不如你跟吕绍关系匪浅,想必你将来肯定混的如鱼得水。”

  商从安抬头:“你们真的想知道?”

  “真的!”

  商从安神思悠远,摇了摇头:“曾经差点有点关系,可惜本人太过抢手,有个位高权重的从绍绍手里截胡了。”

  两人:“???”

  商从安继续低头看书,两人想了半天没懂,想接着问,但看人副认真念书的模样,也不好打扰。

  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有人比你关系硬,人家还比你刻苦!

  两人相视苦笑,难怪他们在院中混成这副模样。

  “商兄,你看你的,我们帮你把书籍整理下。”两人思忖片刻,反正不能换衣服睡觉,还不如帮他忙,他们看着墙角高高叠起的书,又被震撼了下,默默看向还在认真看书的,他们决心向他学习!

  柱香后,整理到半的时候,几本书掉下来,人不明所以捡起:“商兄,为何这些书没书名?”

  商从安慢慢坐直,盯着摇曳灯火,咽了咽口水:“你们……猜?”

  两人:“???”

  学子翻开书,第眼,哦,是个杂野话本,他们偶尔看书看烦了,也会偷偷找类似的书看看,当消遣。

  “商兄这本讲的什么?”两人好奇着,他们看的最多的书生遇小姐,最后金榜题名抱得美人归,或是落魄书生路受尽磨难最终登阁拜相,甚少遇到这种开场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的。

  商从安扭头看向窗外:“你们接着往下看。”

  两人脑袋凑块看着,然后出现了另男子,跟那将军四处不对付,吵吵闹闹。

  “想必要么这文弱书生将来官运亨通,纸弹劾了这个无礼又蛮横的将军,要么就是这将军举灭了这个脑子拎不清楚的书生。”

  商从安:“……”

  相爱相杀吗?

  “不过,商兄,男主到底是谁?还有……”那学子往后翻了几页,“女主怎么还没出来?”

  商从安:“……”

  你们再往下看就懂了。

  两人性子急,直接翻到中间,然后……

  书“啪”的声掉地。

  将军把……把……书生推……推倒了?

  两张小脸惨白惨白,大开着的门,夜风吹拂,两人僵着脑袋转头,身后的人腰背挺直,看的认真无比,可就着灯火,隐约能看到露出的封面边角似乎也是黑的。

  “商……商兄喜欢看这种类型的?”

  商从安点了点头。

  两人忽感阵阴风吹过,齐齐后退。

  “你们再做什么?怎么还不睡?”夫子提着灯笼巡视过来,见到这屋子的人既没在发奋看书,也没休息,反而在闲聊,顿时火气上来,打算过来训顿。

  “见过徐夫子。”两人交叠的手颤个不停。

  徐夫子见两人神色慌张,视线屋内扫,果然在地上看到可疑书籍,大步迈过去,趁那两学子还没捡起来之前,率先拿到手中。

  不用翻开,他也知道,这可能是什么无聊之物,边发火,边翻看:“你们是来读书的,还是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夫……夫子,这不是我们的。”

  “嗯?不是……”徐夫子老眼大睁了下,随手翻开看到的就是两大男人搂搂抱抱。

  “那个是学生的。”弱弱声音响起,三道目光直直看过去。

  柱香后

  季琛正手执书,坐在窗边,清风徐来,片安宁,然后……

  “季监院!”徐夫子胡子飘飘,张老脸涨得通红,后头跟了两脸色不佳的学子。

  “嗯?”季琛放下书,薄唇轻起,眉头微皱,“何事?”

  两学子又怕又气,果断让出条路,后面,商从安怀抱几本黑皮书,脸无辜的望着他。

  “他们觉得我的书不好。”

  季琛视线扫过那几本眼熟的书,额前青筋跳了下,那日走太急,望了把书没收。

  “大晚上的,不看书,不休息,结果看的什么东西!”徐夫子恨不得把这个新晋学子给重新踹出书院去。

  商从安低头:“圣贤之道。”

  “去你的圣贤之道!”徐夫子指着商从安的手颤个不停。

  同舍的那两位,羞愤点头,他们好心帮他块收拾,结果告诉他们这个可能会在将来某天办了他们两?

  他们突然想起这个入屋子的时候,说的什么胃口大开,原以为只是初来乍到紧张说错而已,现在想想,没准是肖想他们!

  断袖就算了,但这个貌似还不挑,好像是个男的就行,那他们不就完了?

  商从安低头看脚,本来吕绍来了,要给她弄单间,她不打算再吓唬这两个,但没想到他们自己把书整理出来了。

  “既然如此,住我院子,隔壁还有间。”季琛幽深眼眸倒映着那个垂头看脚尖,脸不干他事的人。

  “啊?”商从安愣了下,“可绍绍说要给我找单间。”

  “如此甚好!”徐夫子总算消了点气,让季琛亲自管教,看这个还敢心思不正!

  他瞪了商从安眼,甩袖就走。

  两学子也松了口气,块出去,放季琛身边,他们就可以安全了,明天得顺带告诫下其他人,离这个远点!

  “还愣着做什么,收拾东西去!”季琛眉头皱。

  商从安闭嘴了,乖乖出去,她想要个人间,现在算实现了吧?

  但……隔壁就是季总监院,她干什么依旧不方便。

  她的小日子近了,难道她要在这院子里晒不慎被弄脏的裤子?

  商从安想象了下,阳光普照,纯白裤子随风飘荡,跟着那身黑袍块。

  商从安:“……”

  她要独立院子。

  她走到门口,对着里头那个要重新看书的,默默道:“监院,学生其实对你的屋子更感兴趣。”

  季琛捏着书的手紧了下,抬眸:“同招,你要用到什么时候?”

  商从安:“学生半夜可能会来您床上叨扰,到时候您就知道学生到底喜不喜欢男子了。”

  季琛抿了下唇,不予置否,继续看自己的书,过了会,外面传来某人声音。

  “学生晚上定会来的!”商从安抱着被褥经过。

  季琛额前青筋跳了下。

  两柱香后

  “监院,记得给学生留道门!”商从安提着自己包袱经过。

  又两柱香后

  “监院,学生打扫完屋子就来了!”商从安背着书经过。

  半个时辰后。

  “监院,学生打个水,把自己洗干净了,就来!”

  过了会,商从安洗完澡,躺在自己床上,心痛着,不愧是总监院,宠辱不惊,清.白受到威胁也不动如山,也不把她踹走。

  她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睡觉,她好像必须得先让那个确信她喜欢男子才行!

  不然,效果减半啊。

  隔壁,季琛手执卷,望着桌上跳动烛火发了会呆,夜已深,他该入睡了。

  他握着书的手紧了紧,紧抿了下唇,又看了眼对面的墙,起身,关窗,关门。

  季琛走到床前,就要脱衣,捏着衣服的手又顿了下,最后轻叹了口气,就这么穿着衣服睡了。

  那边,吕绍翻了半天记录,发现的确已经没屋子让那个单独间,非要腾出间的话,很有可能让其他学子心生不满。

  但让那两头小绵羊跟只不挑食的狼窝,过于危险。

  吕绍纠结了好久好久,看着外面天色漆黑,意识到不早了,他急急忙忙又跑回去,屋内坐着两个衣裳整齐的,他松了口气,还好没脱衣服:“你们两个今晚先去跟别人挤……咦,商从慎呢?”

  “哦,他搬走了。”两人神情呆滞。

  “他跟谁屋?”吕绍慌着。

  两人想了想,虽然同小院,但怎么也不算屋吧?

  “他自己屋。”

  吕绍闻言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把那个扔进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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