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不扑?_被首辅押着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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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你不扑?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要活成她那样?”

  季瑶还没走,看着她一副宁可牺牲清誉也要诋毁她娘亲的举动,眼眶通红,上前就要给她一巴掌,“你这样才叫好?把脸丢的一干二净,有没有身为女子的……”

  “啪”一声,商从安反手抓住季瑶的手,再一手打了过去,季瑶白皙细腻的肌肤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季瑶懵了,呆立在原地,阳光灼灼,面前的女子一脸冷漠。

  “你……打我?”

  商从安松手,她就着了件中衣,现在束缚被解开,曲线毕露,寒风瑟瑟的,她实在不想陪这个千金小姐废口舌。

  “瑶儿,别闹。”文贵妃上前,牵起季瑶的手就往回走。

  “娘娘,她打我,她还……”季瑶眼泪眼眶打转,她那么好的娘亲,她生病时,从不假以人手,亲自照料到病倒的娘亲,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她又怎么可以用这种决绝般的方式去诋毁她?

  什么叫不要活成她那样?

  她娘有哪不好?

  季瑶气的发抖,文贵妃垂眸无奈看了眼,拉起她就走,下面的,她们是绝对不能再插手,她就算冻死饿死,也只能是她自找的,与她们无关。

  她又看了眼还站着的商从安,一头乌丝披散着,就算还剩个中衣,领口也大开了,露着白皙肌肤。

  清誉已毁,她跟她儿子是再无可能,她也没理由再去针对她,没必要淌浑水。

  文贵妃收回视线带着季瑶进去,一众宫人后头跟着,四周立马又空旷安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季瑶的哭声以及文贵妃的安抚声传来。

  商从安沉默了片刻,慢慢挪着脚步,靠回门口,瑟瑟发抖,眼眸半垂,搂着身躯的手开始轻颤着,就这么大庭广众下宽衣解带的,她终究还是知羞耻的,还是在他面前,一股难堪从心头蔓延,她死咬着唇,不哭出来。

  但豪言壮举已经做了,她也至少把已经把损失降到了最低,这笔买卖,不算亏。

  再哭,就真让人看笑话了。

  好歹留着点骨气在。

  唇角渐渐被咬出点血丝,她蜷缩着,双手抱膝,头埋的死死的,还好,之前已经把他啃了遍。

  门外,寒风瑟瑟,一众侍卫直视前方,当什么也没看到,季琛敛着眸,靠在朱红大门上一动不动的,乌黑发丝垂着,心脏划过几丝抽疼,脑中皆是她决绝的放弃女儿家最为重视的东西的模样。

  以一人之力,打破僵局,倒显得他们这群男人毫无用处。

  良久良久,他才哑着声道:“麻烦……不要传出去。”

  “季……季公子请放心,我……我等皆会守口如瓶。”侍卫行着礼,手还抖个不停。

  季琛抬起已经僵硬的脚,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朱红大门,指尖轻颤着。

  “怎么回事?本宫就离开一会,什么叫当众宽衣?”姬林急哄哄的回来,就看到季琛僵在门口,然后猛的回神,沉着张脸,薄唇冷冷起着,带着堪比此刻气温的冷意:“你说什么?”

  姬林吓了一跳,脚步不禁后退了两步,手中折扇差点没握住:“路……路上听到的,不对,她没事宽什么衣?”

  季琛脸黑了,有人故意散播的,就是为了……

  他看着大门,有人不想让她好过!

  “喂,怎么回事?”姬林问着,季琛已经迈着大步,带起一阵寒风,从他身边走过。

  姬林:“???”

  季琛没走多远,就听到两小宫女墙角窃窃私语。

  “真的?那姑娘这么豪放?”

  “可不是吗?听说一件不留,就为了勾引季大公子。”

  “不是说勾引的是二殿下吗?”

  “她就算在二殿下面前脱光了,二殿下也不一定负责,但季公子不一样啊,那么守礼的一人,肯定娶她啊。”

  季琛沉着张脸走过去:“谁跟你们说的。”

  两宫女一见季琛,脸蛋刚红起来,瞥到他黑漆漆的脸庞,刷的一下又白了。

  “我再问一遍,谁跟你们说的!”季琛沉着声,黑靴踩在空旷宫道上,一下一下的,两宫女吓的瑟瑟发抖:“回……回季公子,宫里人现在都……都这么说。”

  “季公子,跟两宫女置什么气?”后头清丽女声响起,季琛转身,卓茹挥了挥手,让那两人下去,两宫女赶忙跑的不见踪影。

  季琛看到来人,眉头紧皱。

  “季公子,这种感觉如何?”卓茹掩嘴轻笑,完全没了昔日端庄温婉的模样,浑身上下带着点妖艳阴郁。

  略带阴森的话语完全与以往不同,季琛眉头皱的更深。

  “跟人求亲,结果人家宁可自毁清白?这种感觉如何?”

  就跟当年她一国公府去季家商讨婚事,结果却是他自废一臂,被血淋淋的抬出来,那种心如死灰,伤痛欲绝的感觉。

  卓茹忽然心头畅快了,他居然也能尝一次那种感觉?她这回总算明白了自己多年放不下他的原因,除了他俊雅外表,清冽气质外,原来还在这口气上。

  季琛抬眸:“你传的?”

  “是又如何?姬璇我见不到,我也只能去找文贵妃,结果……啧,出乎意料啊。”卓茹笑着,却笑的有点渗人。

  季琛想到她转变的原因,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卓茹见他脸上一副已经了然于心的模样,愣了片刻,忽然想到什么,整张脸瞬间扭曲,大步迈过去,迅速到他身前。

  “你知道了,对吧!”卓茹两手就想抓住他衣领,季琛连退几步,撇过头,不说话。

  卓茹看着他避如蛇蝎的模样,浑身如坠冰窖,转而凄凉冷笑:“嫌弃吗?可这全是拜那姓商的所赐!如果不是她跑了,我又怎会……”

  “卓小姐,请自重。”季琛眼眸一抬,冷冷的看过去。

  卓茹打了个冷颤,转念想到商从安,忽然妖娆着:“呵,自重?但有人不自重,该如何呢?你说,这消息什么时候能传遍京城,又什么时候天下皆知呢?”

  季琛深邃眼眸瞬间浓重黑雾滚滚,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捏起。

  卓茹见状,心头更畅快了,她为他痴迷了那么久,今时今日他也能被伤一次,她低头玩着自己袖子:“那么多年了,终于看到你对我生气了啊?怎么,在乎吗?你越在乎,我越要毁。难得你也有情伤的时候,毕竟爱而不得,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季琛清冷脸庞听到最后一句,忽然愣了片刻,满脑皆是商从安或平静或决绝的模样。

  他走神之际,卓茹已经走到他面前,纤细指尖胸前划过,轻柔气息吐着:“除非,陪我一夜?”

  女子浓重脂粉味扑鼻而来,季琛脸色漆黑,抬手“哗”的一下,推开那只手。

  “季某告辞。”

  卓茹冷笑着,看着他冷冽背影,还带着怒气,她原本还打算找人毁姓商的清白,结果她居然自己毁自己?

  她倒要看看,以后谁敢娶她?

  她等着她悬梁自尽。

  “对了,卓小姐。”季琛忽然停下脚步,眼眸淡淡一瞥,“散播之时,请说明季某不日就上商家提亲。”

  卓茹闻言,指尖瞬间掐进肉里:“季琛你疯了?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

  后头嘶喊声响着,季琛充耳不闻,疾步离开,一个时辰后,季琛带着一下人,回到长春宫,轻敲着门。

  商从安脑袋昏昏沉沉的抬起,就见关着的门从外被推开一条门缝,一条被褥就着那截黑色广袖被送进来。

  商从安抖着手展开被褥,裹好自己,被褥上上次被她扣坏的丝绣还在,她咬了咬唇,鼻头忽然酸了下。

  这下子,他可以真的不用负责了。

  相府大公子要是娶她,估计得成天下笑柄。

  季琛确定她裹好了,这才关上门,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

  两天后,城门口,一辆低调马车入城,一路直奔皇宫,再过一个时辰,御花园,景帝负手立着,瞥了眼后头恭恭敬敬站着的男子:“当初你救了朕,朕就想召你进宫,聊表谢意,可惜,你比朕还忙,往往朕的人刚到地方,你早就已经去了下个地方了。”

  商祜拱着手,岔开话题:“小女顽劣,还请皇上恕罪。”

  景帝闻言,叹了口气:“朕原本想让文贵妃照看的,但没想到她跟季家的小姑娘会这么不合,是朕对不起你。”

  “皇上,此事是她玩心过盛起,欺骗三殿下,本罪无可恕,皇上肯绕她一命,草民已感激不尽,还请皇上让草民尽快带她回家治罪。”

  景帝摆了摆手:“也罢,今日你也没心思跟朕叙旧,来人,带商老爷过去。”

  “草民多谢皇上。”

  小太监领着商祜离开后,柴盛脸色不佳的过去,趴在景帝耳边:“皇上,跟商祜带的管家探过口风,说……”

  “说什么?”

  “说今年不景气,他们可能难以提供那么多的粮食冬衣等过冬物品,奴才跟户部的周大人算了下,连去年的三分一都不到,而且价格就是市价,没半点转圜之地,跟去年的价格差的实在太多,去年他们给的价格是市价的一半不到。”

  景帝一手轻点围栏,他女儿在他手上没了清誉,他有点脾气也是正常。

  “皇上,今年收成本就是近十年来最差的一次,如若又跟往年一样连下好几场大雪,恐怕……”

  景帝点了下头:“本想卖他个人情,反而让他埋怨上了。”

  “皇上。”柴盛不满着,“不过一介商人,您贵为天子,已经纡尊降贵,他却如此不识时务。”

  景帝摇了下头:“知道朕为什么欣赏这人吗?”

  “奴才愚钝。”

  “一来,各地官员贪的太厉害,世家间关系盘根错节,赈灾之物根本到不了下面,只能让他来发放。二来,国库如果能不空则不空,而商祜能给朕省一大笔钱。”

  “皇上?”

  “三来,他经商一块天赋异禀不说,就凭处事果决,狠辣,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朕就欣赏。”景帝想起几年前查清的事,当时他没放在心上,看过了就扔一边了,只以为是个商人而已,后来被他所救,又接触过,才上心。

  “还记得吗?八年前,雪灾,桐林,际州,冶亭等地最为严重,他是他在哪,他就在哪放粮,还只凭官府提供的户籍发放每日恰好温饱的粮食。”

  “其它州逃难而来的百姓,连粒米都领不到,就算买,也得出近十倍的高价。”

  “那会,那些州的百姓就开始埋怨自己的州府官员没能让他留下,给了州府官员巨大压力。”

  柴盛深吸口气,一般外地商人除了小本生意或者背景极大的,稍大点的,去其它地方的话,不把当地大大小小官员全部打通,根本成不了事,而且,还不是一次性的,过分的能每月来一次,这样下来,没点家产的根本成不了事,也很少有外地商人能在别处扎根。

  他这么一弄,就是迫使其它地方官员来年给他行便利。

  “后来,桐林州府前一年才以强势手段吞了他在桐林的产业,雪灾之时,又去给际州州府施压,强迫商祜运粮去桐林,他应了。”

  柴盛不解,这不是代表他一介商户还是可拿捏的?

  “结果,你猜他如何?他把粮运到城门口,再那州百姓红着眼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浇了油,再一把火将粮食给烧了个干净。”景帝笑着,柴盛打了个冷颤,这是逼桐林百姓叛乱啊。

  “就算饿死千人,他也能当没看到,他只管自己的利益,最后桐林那州府还来不及找商祜算账,就被饿疯了的百姓给活活打死了。”

  “再那之后,他才给他们放粮。”

  柴盛打了个哆嗦。

  “从那以后,原本对商户来往,各种剥削,各种限制的各州府,只要看到商家的标识,全部一律给最便捷的政策。更别说原先那些限制商户的条条框框,几乎只要他需要什么,那些州府最迟隔天也给他送上,连商家的税,也没人敢克扣。”

  “因为没人知道自己哪天会不会求到他头上,自己管辖的地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桐林,自己又会不会走上那州府的老路。”

  “所以,那人逼得各官员全大力支持他的生意。商家生意也直接迅速做大,连个对手都没。”

  “那人,颠覆了商户在官员心中的地位。”

  “那皇上,现在他……”

  “这种人要的不过是出口恶气而已。”景帝淡笑了下,近日关于商家那姑娘难听的话的确多了点,“传朕口谕,凡娶到商从安者,不论身份地位,皆可加官进爵。”

  长春宫,商从安缩在门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臭掉了,她动了动鼻子,发现什么都闻不到,安心的继续缩着,睡觉,脑袋越来越沉,她在估摸着自己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门外脚步声忽然响起,是御林军有条不紊撤离的声音。

  所以,皇上这是终于放人了?

  又过了会,“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她被门挤在了后面,听着嘈杂脚步声进来,估计是文贵妃和季瑶家的人来了。

  也对,堂堂一贵妃和内阁大臣的千金莫名其妙被关,外面大概也人心惶惶,猜测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商从安脑袋一点一点的,快撑不住了,大门此刻被人关了一半,一道人影站在她面前,姬林折扇一把敲她头上,愣是把她敲醒,她迷迷糊糊睁眼,对上他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姬林敲完,见她一副茫然模样,心头堵了,敢情他们在外急死,她在这睡的香喷喷?

  还越来越脏了?

  姬林掏出帕子,心疼的擦了擦自己的宝贝扇子,瞪了她一眼,抬脚又向季康走去。

  季康身着一品官员朝服,正安抚着哭哭啼啼的季瑶。

  季瑶哽咽着声音扑到她爹怀里:“瑶儿好怕。”

  “乖,不怕,不怕,你娘在宫外等你了,我们回家。”

  “需要让你扑着哭会吗?”季琛站到她面前,眉头紧皱,看着她盯着那边发呆,轻咬了下唇,双手略带僵硬的缓缓张开。

  商从安内心微动,哽咽的抽搭了下,抬头。

  商从安:“……”

  真难为你了啊,季监院。

  用着一副贴心嗓音说着感人至深的话,结果眉头紧皱,薄唇紧抿,清冷脸庞活像即将被人非礼。

  商从安缩回被褥,并不打算上前“非礼”他,她怀疑他将来床笫之间,也就这样了。

  季琛眉头皱的更深,展开的广袖随风飘荡,一身气质清冽淡漠却带着疑虑:“你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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