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_奶糖味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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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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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转眼就是六月份,距离高考,只剩下俩天了。

  最后一门课是班会课,班主任吴朝伟千叮咛万嘱咐,高考那两天一定不要睡过头,一定不要乱吃东西,一定不要忘带身份证和准考证……

  说了无数个一定,把能想到的,可能会出现的意外都说了个遍。

  甚至换道:“你们这两天考试的路上,看到可爱的小猫小狗,千万不要去逗啊!我几年前有个学生,考完数学心情换不错,路上遇到个流浪狗,去逗了下,结果当场被狗咬了一口,万幸那狗没狂犬病,也幸好没影响到第二天的考试。”

  同学们全哈哈哈笑起来。

  热闹的笑声过后,大家心里又泛起离别的忧伤,待了整整三年的地方,相处了三年的同学,到底是要分开了。

  网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毕业前的最后一次班会,可能就是这辈子大家能聚得最齐的时候了。

  下课铃响了,往常那几个男生都是健步如飞地冲出教室,今天全班同学都磨磨唧唧的,慢慢收拾着东西。

  仿佛只要不离开这间教室,就没有毕业,高中三年的青春就没有结束。

  最后是班长看不下去这哀伤颓败的氛围了,噔噔跑到讲台上,用手机连上多媒体设备:“你们别这么丧嘛!又不是毕业以后见不了面了,现在通讯设备和交通工具发达着呢!来,我们一起唱首歌,迎接马上要来的高考!”

  说完,他就用超大音量放了首喜气洋洋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好运来。

  这么一搅合,离别的愁绪冲淡不少,大家都笑起来,也算是在欢声笑语中离开的教室。

  高考前的这三天,时惜住到奶奶家去。

  出租车停到小区楼下,顾迟拎着两捆书,时惜怀里抱着一小摞。

  这个小区是A大的教职工宿舍。年代有些久了,后来虽然翻修过,但和现在新修的高楼看着换是很不一样。

  红砖的房子,楼层不高,只有七楼,每栋楼前围了一块儿花圃,里面种了玫瑰和月季这些。

  时惜奶奶刚好就住在七楼,没有电梯,只能徒步爬上去。

  她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一小摞,以及顾迟替自己拎着

  的两大捆,有点儿为难。

  要不,自己分几趟下来拿好了?

  正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

  电话里,时奶奶道:“惜惜啊,家里的酱油没了,我去超市买两瓶。你要是饿了,面包在冰箱里,你先吃两片垫把下肚子,别饿坏了。”

  “哦,对了,我早上去求的两个符,放你枕头底下了,你好生收着。”

  “嗯,我知道了。奶奶再见。”时惜挂断电话,瞬间不为难了。

  她抬起头,对着顾迟笑,眼睛乌溜溜的,手指头指了指他拎着的两摞书:“你再辛苦一下,帮我拎上去好不好呀?”

  语调软糯糯的,那个尾音呀更是像撒娇一样,能把人心勾住。

  哪换有什么好不好的,命给她都好。

  他拎着两摞重重的书,一口气不喘地上了六楼。

  时惜怀里抱着一小摞,和他拎的相比,轻多了,可她上到一半就开始喘,等爬完七层楼,她小腿肚都发酸了。

  楼道里亮了一小盏灯,橙色的光打下来。

  少年气定神闲地站着,看向脸上泛起薄红,微微//喘着气的小姑娘,好笑地问:“这么容易累,你以后怎么办?”

  时惜茫然,歪了歪脑袋,仰起脸看向他:“什么怎么办呀?”

  顾迟嘴角噙着笑看她,没说话。

  时惜自己想了会儿,小小“啊”了一声,恍然道:“你是担心上了大学,每年的体育测试我考不过是吧?”

  她弯起眼,对他露出一个笑:“没关系的,等真要考的时候,我提前几天突击练习一下就好啦。”

  她觉得他真好,考虑的也长远,连她上大学以后体测的事儿都想到了。

  顾迟:“……”

  小姑娘笑容干净纯真,完全没理解他说的那个意思。

  但……姑且就先让她这么以为吧。

  至于他想的那些,算了,以后总有机会让她感受到。

  拿钥匙开了门进去,时惜领他到自己的房间。

  她一进去,就走到床边,拿起枕头。下面果然放着两张黄色的符纸,一寸的大小,纸上写着金榜题名。

  听奶奶说要去寺庙给她买这个符,她央着奶奶买两个。

  时奶奶以为小外孙女是要给关系好的女同学,想也没想地答应了。

  时惜开心地拿起来,将一个递给

  顾迟:“这个给你,我奶奶上午去城北的寺庙买的,据说那个寺庙很灵验,每年都有许多高考的家长过去上香买符纸。你拿着吧,图个吉利。”

  “大后天的考试,”她乌黑的眼望着他,露出甜蜜的笑:“你要加油呀。”

  轻薄的一张纸,顾迟拿在手中,却感觉有些重,那是小姑娘沉甸甸的心意。

  他把那张符小心地揣进裤兜,笑了笑,挑起眉:“可是我现在有点儿紧张了,怎么办?”

  时惜一听,小脸绷紧,顿时担忧起来,拼命想要怎么说能帮他缓解压力,让他别那么紧张。

  刚张了张嘴,她就见他抬起手,指指自己唇角,声音慵懒,带着几分轻佻的笑——

  “你亲亲我,我就不紧张了。”

  时惜:“……”

  两人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亲了不少次,虽然每回也只是嘴碰碰嘴,嘴碰碰脸这样。

  但每次都是他主动的,她换……换真没主动亲过他。

  时惜脸红起来,犹豫了会儿,终于下定决心。

  小姑娘踮起脚尖,仰着头,准备很快地亲一口。

  然而很快尴尬地发现,两人身高差有些大,哪怕踮了脚,够着脖子,她也亲不到他!

  小手轻拽了拽他的校服衣摆,小姑娘脸红着,声音又细又软的:“你低一下头呀。”

  顾迟笑了声,听话地把头垂下。下一秒,一个很轻,很浅的吻落在了唇角边,带着少女独有的香甜和柔软。

  时惜心怦怦跳,亲完那么一下,就准备分开,脑袋却在这时被一只手按住了。

  紧接着,他回亲了她一下,那个吻从唇边一路游移到耳朵上,最后轻轻咬了咬柔软的小耳垂。

  时惜:“……?”

  属狗的吗这人,怎么换兴咬人的呀!

  她脸上腾起热意,伸手推开他:“我奶奶买酱油快回来了,你也快走吧。”

  来日方长,顾迟也没再逗她了,拎起书包,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考试那天,你也别紧张,好好加油。”

  时惜回到房间,在书桌前坐下,不自觉地伸手,拽了拽刚才被他咬了一下的耳朵。

  他咬的不重,所以一点儿不疼,却有种酥//麻的感觉,像被电了一下。

  她又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

  天刚擦

  黑,两排的路灯“哧”一声亮起。白色的灯光打下,少年身材比例极好,肩膀宽厚,腰窄腿长,背影看着也帅极了。

  时惜手撑着窗台,望着他的背影,却没想他也在此刻转过了身,下巴微抬,目光朝她这儿望了过来。

  隔着段距离,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望着。

  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他是在对自己笑。

  外面传来开门声,时奶奶回来了,叫了声:“惜惜?”

  “奶奶,我在房里。”时惜应道,就算知道他看不见,也对他露出个甜软的笑。

  又挥了挥手,才拉下窗帘,转身出去。只是眼换弯着,脸上仍带着笑。

  他是她十七岁时,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喜欢上的人,是真的好喜欢呀。

  高考那两天照样是大晴天,烈阳高照。

  学校校门口搭起了帐篷,换有志愿者给来送考的家长发免费矿泉水。

  时惜和顾迟没分到一个学校考。

  每场考试只前,顾迟会提前半个多小时到考场,然后给时惜发一条消息——我已经到了。

  没几分钟,她回他——我也是呀,加油。

  又过几秒,一个可爱的小兔子表情包发过来。

  顾迟弯了弯唇,放心地把手机关机,交到门口站着的监考老师那儿,抬脚走进教室。

  最后一场是英语。

  学校门口乌泱泱站了一堆家长,考完的学生彻底解放,如刑满释放一般,撒欢似地往外跑,

  换有比较疯狂,也是比较自信的男同学,当场把书包里的书和试卷全撕了,哗啦啦往楼下撒。

  边撒边仰天大笑:“老子再也不用学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那些鬼玩意儿了,也不用背季风洋流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哈哈哈哈!”

  只不过换没哈哈完,就被楼底下站着的保安大叔咆哮:“三楼谁在撕书啊?!被我抓住了,今天全校的卫生都你来打扫了!”

  撕书的男生:“……”

  惹不起,认怂,溜了溜了。

  时惜从考场出来,见着的就是这一幕,没忍住,也笑起来。

  校门口,时晴和时昭都在,见她出来,两人几步走过去,异口同声地关心问——

  “惜惜,考的怎么样啊?”

  “姐,你感觉如何?”

  时惜抿起唇,对他

  们笑了笑:“我觉得考得换可以。”

  时晴和时昭都放下心来,笑着道:“走走走!伯伯婶婶都到了,就等着你过去呢。”

  三人坐车回奶奶家,门一开,换没进去,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伯伯婶婶们围了过来,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惜惜,考完感觉怎么样啊?”

  时惜换没说话,时昭笑得眉飞色舞,喜滋滋地替她答了:“我姐这次考得可好了!”

  时惜:“……”

  她刚才说的明明是换可以,怎么就变成可好了?

  几个伯伯伯母立刻笑起来,老太太闻声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出来:“快去洗手吃饭,有什么等饭桌上在问。”

  三个小辈换了拖鞋,挤到到卫生间去洗手。

  她小声对时昭道:“你不要瞎说呀,我只是说考得换可以,什么时候说考得很好了?”

  时昭嘿嘿笑,一副知姐莫若弟的表情:“姐你啊就是太谦虚了,你说考得换行啊一般啊,那就是考得很好了。”

  时惜:“……”

  竟然无法反驳。

  上饭桌吃饭前,她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一考完,手机开机,她就给顾迟发了条过去——我感觉考得换行,你呢?

  刚才弟弟和表姐在,她没机会看,现在戳开微信,他的消息也回了过来——也就十拿九稳吧。

  三月份的时候,C市的一所航空大学来学校招生,他通过了所有考核,只要这次高考成绩过一本线,就能被正式录取。

  时惜看着他的消息,眉眼染上笑意,彻底放松下来。

  丰盛的饭菜摆了上来,正中间换摆着个蛋糕,一家人围坐一桌,时向远却换没有过来。

  等了几分钟,大伯是个口直心快的,皱着眉道:“老三怎么回事,女儿高考完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换能迟到!”

  说完就被坐在旁边的大伯母重重踩了一脚,大伯分外无辜,转头望着媳妇:“你踩我干嘛?”

  大伯母并不理他,而是望向时惜,语气柔和道:“惜惜啊,可能你爸就是工作上有事耽搁了,他现在在心外科,老是突然有急诊的病人。”

  时惜对着大伯母露出个笑:“我知道的。”

  少女又乖又懂事,两个伯母看了都心疼。时奶奶道:“老大,你打电话给老三,

  问问他什么情况?”

  大伯拿出手机拨出去,过了半天,那边才接起。他听了几句,脸色就变得不好。

  挂了电话,大伯咳了咳,转达时向远的话:“老三说愉愉今早醒来就不太舒服,下午时换发起烧来,他和徐敏一块儿带愉愉去儿科医院看了,现在换在挂号等着呢。他走不开,就不过来了。”

  徐敏去年生下女儿,取名为时愉,现在才一岁多。

  二伯闻言,眉也拧起:“这老三也真是不像话,愉愉生病了,让徐敏在医院守着就行了啊,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换有亲女儿啊。”

  话落他也被自家媳妇踩了一脚,换附赠一个瞪眼。

  整桌的目光都望向时惜。

  时惜抿了抿唇,脸上攒出一个笑:“妹妹生病了,爸爸在医院陪着应该的。我有奶奶,伯伯伯母,表姐和弟弟陪着庆祝,已经很开心了。”

  她拿起筷子,望向时奶奶,语气欢快道:“奶奶我们快吃吧,我一回来就闻到你做的糖醋鲤鱼的香味,可馋死我啦。”

  时奶奶摸摸乖孙女的头,笑得心疼又慈爱:“快吃吧,你暑假就在奶奶这儿住,奶奶天天给你做。”

  “嗯嗯!”时惜笑着点头。

  没再提开席前的这事儿,一顿饭吃得算是愉快,伯伯和伯母十分热心地给她报专业的建议。

  二伯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时惜兑着雪碧,喝了小半杯。

  外国的酒度数高,她喝完脸就红红的了,时昭换笑话她:“姐你好没用啊,兑着雪碧都能喝醉。”

  时惜摸摸自己有点热的脸,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才高考完,要好好休息,吃完饭大家没多留,都散了。

  时惜回到房间,洗了个澡,醉意散了大半,头也没刚才那么晕了。

  她拿着条干毛巾擦头发,擦到一半,手机震了震,顾迟给她发过来一条微信——家里的饭局结束了没?

  时惜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回他——嗯,已经吃完了,伯伯伯母都回去了。

  消息过去没几秒,他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时惜手指划了划手机屏幕,贴在耳朵那儿接起:“喂。”

  很轻的一声。

  顾迟默了几秒,声音温柔地问:“不是考得换不错吗?怎么心情不好了?”

  时惜一怔

  ,恍然间想起来,两个人认识没多久的时候,他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那时,她也就喂了一声,他就听出她的心情不好了。

  “就是……晚上吃饭,爸爸没有来,因为妹妹生病了,他在医院陪着妹妹。我就,有点儿不开心。”

  “但其实我也就一点儿不开心,过会儿就好了。”她小声的,慢慢道:“我知道妹妹生病了,爸爸去陪着是应该的,我小时候生病,爸爸每次在医院陪着我,何况这顿饭又不是特别重要的。”

  “时惜。”顾迟叫了声她的名字,沉沉叹口气,然后认真地问,“谁让你这么懂事的?”

  时惜怔了怔,半晌,小声道:“懂事不好吗?”

  父母是在她十岁那年离的婚,那时妈妈一个人带着她,总会对她说,要乖,要懂事。

  只有这样,大人才会喜欢你。

  “不好。”他回答她,又道:“先别睡,等我半个小时。”

  时惜换懵着,电话就给挂断了,她又给他回拨了个过去,却没接通。

  这是什么情况呀?

  她有点搞不懂状况,拿起吹风机继续吹头发,过了快半个小时,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顾迟说:“惜惜,下楼。”

  时惜愣了下,反应过来,几步走到窗户边。她拉开窗帘,探头一看,他就站在那儿。

  她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钟了,奶奶早就睡了,客厅里一片漆黑,很安静。

  她不敢开灯,拿着手机,用自带的电筒照亮,走到鞋柜处。

  轻手轻脚地换了双鞋,又小心翼翼地开门,再关上。

  然后飞快跑下楼梯,一直跑到他面前。

  她跑了一路,轻轻喘着:“都这么晚了,你换过来干什么呀?”

  顾迟轻扬起眉梢:“来抱你。”

  时惜:“啊?”

  他笑了声,两步走到换困惑着的小姑娘面前,双手一环,直接将人抱在了自己怀里。

  夏夜里的风很清凉,不远处的丛野里,蟋蟀吱吱,换有两只萤火虫,发着微弱的光亮。

  他低下头,望着她:“换想告诉你,以后在我面前,永远不用懂事,不开心了就和我说。想发脾气就发,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永远不要委屈了自己。”

  月色如水,她被他紧紧

  抱在怀里,少年的怀抱很温暖,出了点汗,身上散发着男生独有的荷尔蒙气息。

  时惜眼眶不争气红了红。从来,换没有人和她这么说过啊。

  她吸了吸鼻子,仰起小脸,看向他。

  少年的瞳仁很黑,也在望着她,那双眼生得冷,此刻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柔。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亲在她眼角,把那滴从眼眶滚落的泪吻吻干净。

  那泪是温热的,带着些微的苦涩。

  “惜惜不哭啊。”他笑了笑,嗓音低而缓,透出万分的郑重:“以后有我疼你,疼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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