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揭穿(上)_渣了将军后朕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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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揭穿(上)

  但这不妨碍燕云戈说:“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场面实在古怪,到了他无法纵容自己忽略的程度。

  清光有事瞒着他。如果他真的是江湖人,他见到的景色为何不是涛涛江河,巍峨峻岭,乃至寻常坊市,而是塞外战场?

  他身上有铠甲,在提刀斩外族,精疲力竭时常常睡在马腹之下。这根本不会是“江湖人”会有的生活,相反,如果他真的是“将军”,一切就能说得通。

  “梦到有人发觉了你我的事,”不知不觉中,燕云戈已经能顺畅地把谎话说出口,“一定要你纳妃。”

  讲到这里,他转头,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皇帝。

  陆明煜显然意外于他的说辞。他面上佯装出的就迷蒙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明目光,说:“这又如何?云郎,我与你说过了。这些事,你不必烦忧。”

  “我如何能不烦忧?”燕云戈反问,“你毕竟是天子。何止文武百官,天下都盯着你后宫的位置。”

  陆明煜皱眉,“那又如何?”

  燕云戈说:“你总要封一个皇后,总要——”

  陆明煜打断他,坚决道:“不会。”

  若他喜爱女郎,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他和某个女子成亲,相濡以沫度过一生,绝不做父皇那样的人。

  可他分明只对男人有感觉。既然这样,何必平白拖一个清白女郎下水,在宫里日日对镜话凄凉?

  燕云戈却显得不信。他不再说话了,而是静静看着陆明煜。

  瞳仁很黑,让陆明煜想到了深深潭水。只是其中并没有能将人拖进去溺毙的攻击性,唯有淡淡悲伤。

  陆明煜心中挣扎。

  信、不信……

  燕云戈轻声道:“陛下,已经这个时辰了,还是早些安歇吧。”

  陆明煜瞳仁一颤。他心中的天秤倒向一边,满心只剩对燕云戈的痛惜怜爱。他不无惆怅地想,燕云戈从前是草原上的海东青,如今却只能留在深宫里。诚然,燕党自作自受,如今已经是燕云戈最好的结局。可雄鹰被折去翅膀,到底令人惋惜。

  陆明煜搂住燕云戈肩膀,让两人身体贴在一处,体温都融在一起。

  “不会,”他认真地、郑重地告诉燕云戈,“云郎,我知口说无凭。可往后你我还有百日、千日,你总会知道,我与你说的都是实话。

  “我只要你,只会有你。一生一世,都不辜负你。”

  说到此处,陆明煜记起什么,拢起自己一缕长发。

  燕云戈怔然看他动作。

  他方才那样表现,仅仅是想要打消天子的疑虑。可当下,陆明煜把自己的一缕发与燕云戈的一缕发打成结,再笑盈盈看他。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燕云戈喉中酸涩,想:你若真的这样爱我,为何又要骗我?

  “云郎,”天子又问他,“你信我否?”

  燕云戈无法说“不信”。

  可他要开口,脑海中又闪过梦里的图景。

  “信”字同样难以说出。

  燕云戈心潮涌动。他吸了一口气,干脆往前,以亲吻封住天子口唇。

  仿若是因皇帝方才一番剖白心意而激动,情难自已。

  他含着天子的唇舌,听着陆明煜低低“呀”过一声,很快变成配合地唇齿纠缠。两人倒在床榻上,天子的嗓音里都多了微微颤动,叫他:“云郎,莫要、莫要——”

  燕云戈稍稍起身,自上而下看天子。

  天子的腿正屈起,碰在他腰上。分明已经很动情了,偏偏还要为明日正事强忍。眸中有水色潋滟,见了他的视线,又弯眼一笑,将他拉下去,咬着燕云戈的唇,低声说:“明日再要你侍寝,好否?云郎,我也好想。”

  燕云戈只庆幸如今天昏,自己又背着窗外照进来的浅淡月色,皇帝多半看不清自己神色。

  他答了一声“好”,嗓音是嘶哑的,显得隐忍又深情。

  天子便笑。他侧过身,还是与燕云戈相拥。毕竟夜深,心境开阔之后,倦意跟着涌了上来。陆明煜咕哝一句“你也快些睡”,就闭上眼睛。

  燕云戈心中五味杂陈。半晌,他把陆明煜往自己怀中揽了些,心想:等我弄清楚这件事,只要你没有骗我,不,哪怕你真的骗我,只要有你的理由,我都愿意继续留在宫里。

  做你的云郎,等你的承诺。

  燕云戈想着这些,心情同样一松,也跟着睡去。

  他下了决心。首先,陆明煜身边这些人不可能和他说实话。那么,还是得再往外间去。

  燕云戈琢磨着如何从众多宫人眼皮子底下离开的时候,长安城内,郑易垂头丧气,回到家中。

  他昨夜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细说起来该牵累全家下狱的事。虽然也是父亲授意,可郑易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抱着这样的心情,郑易来到父亲书房,说:“不是云戈。”

  郑恭皱眉。

  郑易说:“我看了,永和殿里的确有一个男人。身量与云戈相似,也同样是习武之人。不过,不是云戈,只是一个寻常出身的侍卫。”

  听到这里,郑恭露出厌恶神色。

  郑易也觉得皇帝太薄情。云戈没了才多久,他就如此行事?不过,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这件事告诉燕叔。

  思及此处,郑易头大如斗,尴尬万分。若不是他信誓旦旦说那人身形与云戈相似,燕叔怎么会抱有那样大的期望?

  看了儿子神色,郑恭叹一口气,道:“还是我去与将军说。”

  这边郑家父子的对话、燕正源的状况,燕云戈自然是一律不知。

  转眼,天子在上林苑的行程已经过半。他待燕云戈是真的颇上心,从各样兽皮到自己亲猎的鹿肉,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搬到云郎面前。但是,也绝口不提燕云戈离开行宫、在附近转转的可能性。

  “哗哗”的削木头声中,燕云戈静静思索。

  他曾经试探过。只要自己接近院门,就会有宫女太监过来,问他需要什么。他说自己在门口看看,那些宫人面上还是笑,口中却无论如何都不答应。不是明白的拒绝,而是以各样手段岔开话题。一次两次还能是巧合,三次四次,燕云戈已经能够肯定,陆明煜一定要求过,让他们“看着”自己,一定不能让自己出去。

  他手下动作一顿,脑海里冒出一个模糊念头。

  也许清光的目的就在这里。

  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一旦其他人看到自己,就会暴露一些事情。

  那要怎么办?

  手心里的木雕已经有了雏形,是一只喜鹊。

  燕云戈最近几日实在太闲。他不能出门,想练武,空间也没有永和殿院子宽敞。到最后,干脆发展一门新的手艺。

  出乎意料,他做得不错。几次尝试下来,就能精细地雕刻出喜鹊的身体轮廓。方才打磨好喙部,接下来,就是再细细刻画每一根羽毛。

  这是一项漫长活计。据燕云戈估计,如果一切都按照最细致的标准来,回到长安都不一定把这只喜鹊雕完。

  他吹了口手边的木屑,心不在焉,想:眼看就要回长安了。一旦回去,我人在宫中,更是谁都不能瞧见。再要知道答案,是真正千难万难。事情在心头积得久了,只怕会愈发难捱。不,决不能如此。

  他必须出去看看。

  光明正大地从门口走是不太可能了。但若是谎称自己要歇息,从墙上翻出去应该不难。

  万一被发现……嗯,清光会生气吗?

  会。

  那么,清光会原谅他吗?

  燕云戈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似乎真的在凭借天子的宠爱,计划做一些绝对违背天子意愿的事。

  他告诉自己:会的。

  清光爱他,爱到愿意连皇后宫妃都不要,顶着那样大的压力,只想与他相守。

  他或许会一时生燕云戈的气,却不可能永远生气。他会原谅燕云戈,至多,呃,有三五个月不能侍寝。

  燕云戈掂量一下,觉得如果这是让自己安心与天子度日的代价,似乎可以接受。

  他做好打算,把雕到一半的喜鹊放在一边,按照先前计划的那样,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儿,让宫人们不要打扰。

  宫人们退下了,燕云戈翻窗而出。

  他身手绝佳,直到进了马厩,都未被人察觉。

  燕云戈随意牵了一匹马,往外行去。

  他一路小心谨慎,饶是如此,还是出了意外,被人撞见。

  不过撞见他的是一个刚刚被分到上林苑当差的小太监,并未认出身前将军,只问他从何处来,这是要做什么。

  燕云戈编了话答,顺利脱身。往后,他来到无人处,骑上马,随意往前。

  清风吹来,他的心情逐渐鼓噪。

  在这儿骑马,感觉与在宫中完全不同。

  更加宽广辽阔,天高地远。

  他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乐声,那是天子所在。而在这荒僻处,除去零星走兽之外,唯有他燕云戈一人。

  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地,燕云戈来到一处丘前。

  他拉住缰绳,马蹄腾空而起。燕云戈举目四顾,听着风吹过草丛的声音。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丘陵之后的溪谷。溪谷往后,则是开阔无际的平原。

  他知道。

  他来过这里。

  这一瞬间,燕云戈倏忽无比肯定。

  过往的记忆依然隐在雾中。可燕云戈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拧眉思索。正在这时,旁侧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响动。燕云戈心尖一跳,意识到,有人来了。

  是谁?

  他转头望去。这一瞬间,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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